You Are My Endless Love ♥

「我就告訴你實話吧，這是親熱後留下的。」 

按在肩頭顫抖著的手在話語落下的瞬間僵住。

金厲旭望著曹圭賢眼底逐漸襲捲成形的風暴，語氣平淡。

「是你想的那樣。」  

「你在跟我開玩笑吧。」 

「你說呢。」  

「我不相信。」 

曹圭賢用力看著金厲旭一如往常清澄的眼眸，期望能從中看見一點猶疑、一點轉機。

可那人連眉頭都不皺一下，只是與他對望著，眨眼後仍是那湖水一樣的眸畔，不起一點漣漪。   

金厲旭撥開曹圭賢按在自己肩頭的手，在他面前掀起上衣。 

衣服底下是更多紅色紫色交雜的痕跡，印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更加刺眼。

「看到了嗎，你要的答案。」 

「你..........」曹圭賢想開口，可卻怎麼也說不出話。

那僅存的信仰此刻正一點一點被撕碎。 

「你想問我為什麼嗎？雖然很傷人，但我想是時候該告訴你實話了。」金厲旭緩緩拉下衣服「因為我對你感到厭倦了啊。一開始，我對你確實是存有好感，加上沒有跟年下的人交往過，所以抱著試試看的心情跟你相處。只是沒想到跟你這樣的小孩交往會這麼累，本來以為還可以再撐一陣子，可是我真的覺得好膩。果然相處在一起久了，新鮮感也會逐漸消失啊。」

「所以是為了新鮮感，才去找其他對象嗎........」

「除此之外，我也想要多一點保障。你以為我會甘願一輩子當李晟敏的替代品嗎？你跟我在一起是為了填補他的空缺吧。說穿了，我們只是各取所需、互相利用罷了。」    

替代品？

這是曹圭賢意想不到的字眼。

和金厲旭在一起的時刻是那麼溫柔美好的啊，怎麼會解讀成只是像場交易一樣，因為好奇、因為孤單而靠近、互相取暖，這樣的關係呢？   

「我沒有把你當成替代品。」他艱難的開口，聲音沙啞苦澀。

「是嗎？」意外的，他嘴角漾起一抹笑「那就當是我自私吧。與其被人拋棄，不如當拋棄人的那個。」 

「為什麼要說這些話？你不應該是這樣子的人啊！」

「你很瞭解我嗎？」那笑像是自嘲、亦或是輕蔑「結婚幾十年的夫妻都可以因為突然覺得個性不合而離婚，何況是我們認識不過一年的時間，你覺得這樣足以看透我是什麼樣子的人嗎？別傻了。」  

眼神依舊淡泊。

瞬間，曹圭賢只感到心頭一陣寒冷，眼前的人是如此陌生而遙遠，殘忍而可恨。   

好像他們曾經擁有的一切只是場夢、一個美麗的謊言；現在夢醒了，也碎了。

只剩下長滿刺的尖銳話語，刺痛著、提醒他現實是多麼殘破不堪，然後在傷口化開逐漸腐敗潰爛。   

「你知道嗎，」曹圭賢黯黯的說「不久前我遇到一個人，他跟我你是個騙子。我沒有相信他的話，因為我跟你約定過會相信你。到現在我還是相信你啊，即使你對我說了這些話。」

「如果我讓你產生了不該有的期盼，那很抱歉，因為我並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。我不是那種會對感情認真的人，是個很快就會膩、常常換伴侶的人。你該相信的是我就是這樣子的人，而不是那些所謂的約定。」金厲旭搖搖小指「而且打勾勾是三歲小孩才會做的事，你不會當真吧？」  

這時，曹圭賢眼底的風暴已完全解體，變成黯淡的光點，徒留散落的滿地塵埃。

屋子裡充斥著沉默，抽乾了空氣，靜得像是真空；

某些懸念圍繞著，盤旋、降落，猖狂的橫亙在兩人之間。 


頃刻，金厲旭開口。   

「沒想到是用這種方式讓你知道啊。下禮拜我的租約就到期了，本來打算那時候再告訴你。這幾天我會先搬去旅館住，東西再陸續整理。」說著，朝房間的方向走去「宵夜你吃吧，我先去睡了。」 

「這算什麼！」曹圭賢用力拉住他的手「連說謊都不願意，直接告訴我說對我厭倦了、說其實從頭到尾都是我在一廂情願，在這樣殘忍的傷害我後，說離開就離開、沒有一點猶豫。我對你來說是可以說放就放、這麼不重要的存在嗎？金厲旭，你為什麼是這樣子的人，為什麼要這樣子對我？」 

被抓得生疼，金厲旭想甩開他的手，可那人卻使勁的握緊、再握緊，手腕上暴露的青筋宣告著他的憤怒與悲傷。

「放開我。」

「為什麼要讓我對你有所期望？為什麼要讓我對你產生感情？為什麼要讓我在失去晟敏後也失去你？」 

「我說放開我，曹圭賢。」

「金厲旭..........」他鬆開手、垂下頭，用最後的力氣與所剩無幾的尊嚴說「不要走。」

看著曹圭賢受傷的神色，金厲旭感覺心臟越來越緊。

但已經到這個程度，是回不了頭了。

於是一個深呼吸，佈滿水氣的薄霧自他眼裡散去，杳無蹤跡。   

在那人抬起眼時，投以一副冷然的決絕。 

「對不起。」

然後轉身走進房間，把門關上。